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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天水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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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威力進攻手雷,海人士兵經常使用的一種單兵輔助性武器。也許是科技含量比較高,這種手雷的威力和夏頡印象中前世的八零炮的炮彈威力近似。每一顆手雷內都有黃豆大小的數百粒鋼珠,一旦爆發,鋼珠四射,殺傷力極其驚人。大夏鼎巫以下的巫武受到這種手雷的正面攻擊,也只有落個血肉模糊的下場。甚至那些肉體孱弱的三鼎以下的巫士,也難以抵擋這手雷的威力。

十幾顆高爆手雷將穆圖一群狼人以及夏頡他們隊伍全籠罩在裏面。穆圖的金發被燒得一片亂糟,滿臉漆黑的他氣極敗壞的直接獸化,撲向了那男子。其他十幾個狼人身上都被鋼珠打出了一個個透明的窟窿,壯碩的身體上噴著一道道血泉,他們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也是憤怒甚至有點歇斯底裏的撲了上去。

夏頡他們強橫的實力將那四射的鋼珠以及硝煙、沖擊波全震了回去,一行人笑吟吟的站在那裏,看著廣場上那些一本正經正在授課的老者以及那些恭敬的年輕人好似被天雷嚇壞的兔子一樣四處奔散。一隊隊身穿鎧甲的海人士兵氣極敗壞的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各種各樣的火藥槍械發出巨大的聲響,數十輛機械傳動的老式戰車也“吭哧吭哧”的跑了過來,戰車上那碗口粗的炮口已經瞄準了那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男子。

那男子腳下飄忽不定,好似故意戲弄穆圖以及那些海人士兵。早就可以沖出包圍圈的他抓著那塊烤肉一邊啃食,一邊不斷的笑著在廣場上跑來跑去。他奔走間時而靠近那圖書館,於是槍聲立刻停歇;他的身體稍微離那圖書館遠一點,槍聲立刻重新響起。

“嘻嘻,原來如此!你們打不中我,打不中我!”幾聲嘻笑,那男子居然一屁股坐在了亞特蘭蒂斯圖書館最大的入口處,得意洋洋的翹起了二郎腿,瞇著眼睛看著天空的太陽,又一口沒一口的啃著烤肉。“哎呀,香呀,滑呀,嫩呀,好吃呀。比那海帶好吃多啦呀!”

穆圖在那男子身邊往來撲擊了數十次,每一次都是眼看著能夠抓住那男子的要害,卻突然指尖一滑,一股陰涼柔韌的力量推著穆圖的身體朝一旁子彈最密集的地方飛了過去。那密集的子彈打得穆圖身上長毛胡亂炸開,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變得斑斑駁駁好不難看。

“混蛋,你敢戲弄我,高貴而忠誠的亞特蘭蒂斯的戰士!”穆圖在獸化之後,又一次的狂化了。他眼珠變得血紅一片,嘴角處大串大串粘稠的涎水滴下,十指上探出了尺許長的利爪,有如一團黑色旋風,撲向了那端坐在圖書館門口啃肉的男子。

此時四周聚集起來的海人士兵已經有近千人,戰車也有近百輛。打扮華麗奢華好似一只只驕傲的小公雞的貴族巡邏士兵也有了兩百多人。他們死死的圍住了圖書館正門,卻不敢打出一顆子彈,唯恐損壞了圖書館哪怕一根柱子。所有海人都在心裏加勁,更有人大聲的吼叫著:“穆圖大人,殺死這該死的賊!”

穆圖撲擊,急速撲擊。有如一團黑色的旋風,他瞬息間已經撲到了那男子頭上不到三丈的空中。

那男子已經啃完了手上的一團烤肉。他慢慢的擡起頭來,露出了一個很“稚嫩”的很“天真”的笑容,那是沒有一點兒雜質的笑容。隨後,他雙手往亞特蘭蒂斯圖書館的大門口地板上狠狠一拍,一塊長寬高都超過三丈的巨大玉塊被他隨手提起。

“呀……呔!”

一聲清脆的清叱,那男子揮動那光潔的美玉,一玉塊砸在了穆圖的頭頂上。穆圖哼都沒哼出一聲,甚至來不及躲閃,沒有一點兒抵抗力量的被那巨石砸得筆直落地,在圖書館正門那數十級高大的臺階上砸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玉塊和穆圖的腦袋碰撞,那一聲沈悶的巨響,就連夏頡的臉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那力量太大了,可憐的穆圖。

那些狼人戰士怒了,看到自己的首領被那男子輕松的一石塊拍倒,怒火直沖腦門的他們根本顧不得計較後果,紛紛拔出了小當量的毀滅炮。十幾根漆黑的炮管對準了那男子,炮口同時閃動起刺目的白色電芒。

“不!”一聲淒慘的哀嚎從一側的一棟小宮殿門口傳來,十幾個白發蒼蒼腋下架著巨大書本的老者如喪考妣的軟在了那宮殿門口,一名老者很淒厲的嚎叫道:“不能對著那裏!你們這群罪人!”

那男子驚訝的看了一眼在那邊痛哭流涕的十幾個老者,他歪著腦袋尋思了一揮,十幾道刺目的強光已經轟向了他的身體。那邊的十幾個老者已經有人暈倒在地,這男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雙手緩緩的伸出,朝那十幾道強光迎了上去。

一連串密集的細響傳來,好似有一根燒紅的銅柱子慢慢的放進了清水裏,那男子面前蕩漾著一層明亮亮的水波,十幾道強光在那水波中緩慢的前進,漸漸的被那水波消融無形。男子嘆息了一聲,有點愁眉苦臉的抓了一下自己長長的眉毛,嘆道:“真是小氣,不就是這幾天在你們這裏吃了幾塊肉麽?誒!”

趙公明突然一聲沈喝:“道友,還請留下一敘。”他手一揚,一道金光朝那男子卷了過去,正是趙公明的得意法寶縛龍索。

縛龍索去勢如電,那男子一個不提防,已經被綁得死死的。夏頡正不明白趙公明的用意,那男子卻已經輕笑幾聲,身體微微一扭,突然化為一攤清水潑灑在地,那水光一陣扭曲,哪裏還看得到他的人影?縛龍索驀然失去了目標,一陣盤旋後又射回趙公明手中。趙公明呆了呆,驚呼道:“他,居然就這麽走了?好厲害的遁術!”

不只是趙公明,廣成子、多寶道人一幹煉氣士同是面容驚愕,半響說不出話來。只有他們才知道,趙公明的縛龍索是多麽厲害的法寶。就連廣成子都沒把握從縛龍索下脫身,而那男子卻逃得如此容易?

正詫異中,圖書館對面的執政院門口鼓號齊鳴,數十名身穿紅色禮袍手持長號的海人衛兵在執政院門口站成了兩行隊列,四個美麗的海人少女將一卷紅地毯從執政院大門處慢慢的推出,一路攤開到了夏頡他們面前。衛兵們再次舉起那丈許長的純金長號,吹奏出一連串高昂、單調的短音。天空突然多出了幾袈海人的攻擊機,從上面丟下了無數的花瓣。

勉強平息了心頭怒火的狼人戰士們走過去將深度昏迷的穆圖扛去了一旁。廣場上的海人士兵已經麻利的排成了整齊的方陣,圍在了夏頡他們隊伍一旁。一隊隊身穿金甲、銀甲、青銅甲,每個人的鼻孔都朝著天空的俊美男子從執政院宮殿的大門緩緩行出,他們招搖過市的繞著執政院門口的廣場炫耀了一圈,這才在一旁站定。

一名手持黃金權杖的中年男子緩緩的從執政院內行了出來,他身後跟著幾位同樣裝束的男子。領隊的這男子身材高大,頭發銀白,威嚴而端莊,白天鵝絨的長袍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勳帶和小巧的紋章,昭顯出他高貴的身份。他站在執政院那高高的臺階上,俯視的夏頡一行人。那兩列衛兵最前方一名身材額外高大雄偉的金袍男子立刻大聲叫道:“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十二黃金貴族元老、元老執政會執政官莫維爾殿下駕到。”

莫維爾,安道爾的父親,亞特蘭蒂斯執政官中最有權勢的人物。他很矜持的舉了舉手上的權杖,微笑道:“遠道而來的客人,歡迎你們。”

刑天大風在低聲的詛咒著:“該死的,他們不是說要過一會才會和我們見面麽?我這輩子都沒丟過這樣的臉,向敵人進獻投降的文書?”

刑天玄蛭抓著刑天大風的手腕,輕聲安慰他:“沒事的,這封投降書是假的,不是麽?”

廣成子卻是輕笑著:“看來,他們原本想把我們晾在一旁,沒想到方才那男子搗亂了一通,看到他們海人的臉面有損了,這才急匆匆的出來見我們罷?夏頡師弟,你可以去把夏王的國書交給他們了。”

廣成子和其他同門相視而笑,對他們而言,這次的出行不過是一次清閑的旅行罷了。能夠見到海人這個和大夏迥異的國度,他們感覺不虛此行。和刑天大風他們不同,刑天大風他們心中的壓力太大了。獻上投降書?這種奇恥大辱讓他們高傲的心臟無法承受。就算當年夏王太康失國,大夏也沒有向東夷人投降過。可是如今……

夏頡端正了一下身上的衣甲,取出了履癸的文書,順著紅地毯緩步朝莫維爾行去。

他剛剛走到那臺階前,正要邁上臺階,剛才大聲報出莫維爾名字的衛兵已經大聲叫道:“跪下!你們是代表你們的王國向我們亞特蘭蒂斯投降的,你們沒有資格踏上我們亞特蘭蒂斯執政院的領地,跪下!你這個野蠻的生物。”

夏頡的身體一僵,他心頭怒火熊熊的燒了起來。蹲在夏頡肩膀上的白也發怒了,他猛的直起了身體,齜牙咧嘴的朝那衛兵發出了威嚇的“噝噝”聲。幾聲脆響傳出,白的指頭上彈出了尖銳的爪子,他狠狠的在夏頡的脖子上磨了磨利爪,爪子上居然迸出了點點火星。

看到夏頡臉上肌肉一根根的暴起,以及夏頡眼裏漸漸冒出的怒火,莫維爾很雍容的一揮手,笑道:“不,不需要跪下,對於夏國的朋友,我們必須表現出我們亞特蘭蒂斯人的禮貌和……禮遇。”

莫維爾走下了臺階,站在了夏頡面前,很溫和的笑著:“兩個月前,我們在中部領的官員接到了你們夏國傳遞的友好信息,說你們願意向我們亞特蘭蒂斯投降,不知道是真是假?”

夏頡將手上黃金為軸的國書舉起,冷冰冰的說道:“當然是真。這是我們大王親筆所書的國書,我們大夏願意割讓除了我們本土九州外的所有西方領地給你們。並且,我們帶來了足夠證明我們誠意的禮物。”

“禮物?”莫維爾花崗巖般莊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笑容:“你們,似乎並沒有隨行的運送禮物的車隊。”

站在臺階上的其他幾位海人執政官緩步走了下來,其中一人譏嘲的說道:“或者,我們可以理解為,你們就是夏國給予我們亞特蘭蒂斯的禮物?當然,我必須承認,我們海洋神殿對你們夏國的高級戰士很有興趣。如果你們肯配合我們神殿對你們的研究……”

幾個執政官同時笑了起來。天空陽光燦爛,幾袈攻擊機還在不斷的拋下各色花瓣,可是廣場上的氣氛已經變得無比的僵硬和肅殺。夏頡死死的盯著就在他面前幾步外的莫維爾,手指已經緊緊的扣住了國書。夏頡在盤算一件事情,如果他現在突下殺手幹掉這幾個執政官,是否算是一次成功的“斬首行動”?

莫維爾笑了幾聲,他伸出手抓住了夏頡手上的大夏國書,笑道:“不,我們不會這麽做的,桑托斯。”他從夏頡手上拔出了國書,權杖朝那桑托斯指了指,笑道:“我們亞特蘭蒂斯軍事院的桑托斯元帥,同時也是元老執政官之一,是我們執政院的軍備執政官。當然,你可以放心,我們亞特蘭蒂斯人絕對不會作出那種無禮的舉動。”

夏頡的手指慢慢松開,他高高的昂起頭,冷笑道:“當然,想要把我們送進神殿研究,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種實力。”

桑托斯譏嘲的說道:“親愛的先生,如果你們有能力阻止我們把你們送進神殿研究,你們就不會來到這裏獻上投降的國書。”

莫維爾眉頭一抖,夏頡臉上卻已經露出一個很猙獰的笑容。這一世,他的血脈裏流淌著的,可是那些南方蠻人沖動而好戰的血液。他身上冒出了一絲絲淡黃色的氣流,他低哼道:“那麽,您可以試試。但是請註意,你們距離我太近啦!”

夏頡緩緩的伸出手朝桑托斯抓了過去。桑托斯微笑著看著夏頡的手慢慢的探了過來。一旁的狼人戰士以及那些身穿黃金、白銀、青銅鎧甲的年輕人剛有動作,莫維爾的權杖輕輕一揮,讓他們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隨著夏頡大手的靠近,桑托斯手上的黃金權杖內流淌出一層粘稠的好似晶液的藍色光芒。這一層光芒籠罩了桑托斯全身,和夏頡的大手碰了一個正著。一聲悶響,桑托斯猛的退後了一步,他手上的黃金權杖上鑲嵌的幾顆藍色寶石突然有一顆裂開了幾條裂痕。夏頡則是手指猛的一彈,身體踉蹌著倒退了四五步。夏頡只覺手指一陣冰冷,一股巨大而陰寒的力量差點震碎了他的指骨。他右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但是在場的人都能看到,他的拳頭在細微的顫抖著。

桑托斯得意的笑了,他渾然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權杖上的那顆炸裂的藍寶石,大笑起來:“哦,果然是夏國強大的戰士,但是請註意,這裏是亞特蘭蒂斯,我們海神的尊貴領地。我們的海洋祭司在這裏擁有無窮的力量,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亞特蘭蒂斯傷害到我們任何一個高貴的亞特蘭蒂斯人!”

他矜持而又帶著點揚揚得意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老話,如果你們有那個實力阻止我們將你們送進神殿進行深度而細致的研究,那麽你們就不會站在這裏遞交投降的國書了。”

權杖朝天空的戰爭堡壘一指,桑托斯帶著點猙獰的意味大聲笑道:“我們亞特蘭蒂斯末日堡壘的威力怎麽樣?”

夏頡沒吭聲了,不得不承認,末日堡壘的威力已經超出了人類想象的極限。廣場上原本心中怒氣盈胸的刑天大風等人也一下子就洩氣委頓下來。面對趾高氣揚的桑托斯,他們找不出任何辯駁的借口。甚至刑天大風都開始懷疑,大夏有可能攻擊到那末日堡壘麽?

關龍逢的計策裏,要夏頡帶人來亞特蘭蒂斯,看看有沒有可能偷取亞特蘭蒂斯的艦船溜到堡壘中去。可是關龍逢也說了,這只是好幾個計劃中並不太重要的一個。刑天大風只能將信將疑的,按下心在亞特蘭蒂斯廝混。

莫維爾得意的笑了,看到夏頡他們的氣焰一下就被桑托斯打壓下來,莫維爾很開心的笑了。黃金權杖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自己的靴頭,莫維爾綻開了燦爛的笑容,很開心的問道:“好啦,我們會把夏國的國書敬獻給執政院全體執政官以及海洋神殿的諸位海洋祭司閣下。今晚,在我莫維爾的家裏,我代表亞特蘭蒂斯的全體民眾設宴歡迎來自夏國的朋友。”

頓了頓,莫維爾很認真的問夏頡:“只是,不知道貴國給我們亞特蘭蒂斯的,代表了貴國誠意的禮物?”

夏頡咳嗽了一聲,後面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兄弟倆各自掏出了一個漆黑的布袋隨手一抖。一千車精金美玉、各色珠寶憑空出現在廣場上。在場的海人同時驚呼出聲,那些士兵下意識的擡起槍口,所有武器都對準了刑天大風他們。

莫維爾、桑托斯的臉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他們驚駭的相互看了幾眼,終於,一名執政官有點結巴的說道:“莫維爾大人、桑托斯大人,我想,我們已經收到了夏國使節的誠意。我認為,他們旅途勞頓,應該休息了。唔,難道不是麽?”

莫維爾揮了一下手上的權杖,自然有人過來,領著夏頡他們走向給他們安排下的宮殿。執政院前的廣場上,幾個執政官,那些身穿盔甲的年輕人,以及所有的海人士兵都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那一千車突兀出現的珍寶。

“看來,在進入王領前要他們交出身上所有的兵器,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桑托斯喃喃說道:“他們身上一定還攜帶了大量的兇器!”

莫維爾嘀咕道:“兇器?這並不要緊,這是在亞特蘭蒂斯,他們不可能傷害到我們。不過,他們沒有誠意呀!他們派出的使者,居然敢對我們發怒!值得思索呀。他們沒有誠意向我們投降,我敢和你們打賭,他們並沒有投降的誠意。可是,他們想要幹什麽?”

桑托斯也皺起了眉頭:“不錯,他們的誠意就和我們的誠意一樣。他們不會投降,我們也不會這麽簡單就放過他們。他們想要拖延時間?那可真好,和我們想到一起去了。國書?哼!”

隨手搶過莫維爾手上的國書,桑托斯狠狠的將那國書丟在了地上,用力的踐踏了幾腳。

幾個海人執政官湊在一起低聲的嘀咕了幾句,莫維爾最終發話了:“今晚的宴會,一定不能出任何紕漏。桑托斯,那個該死的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賊,今天下午你一定要抓住他,幹掉他!簡直丟臉丟到家啦,夏國的使者來到亞特蘭蒂斯,見到的居然是我們的士兵在追捕一名小偷!一名可恥的小偷!給我幹掉他!”

權杖狠狠的在桑托斯的胸口拍了一下,桑托斯陰森的說道:“不管他是哪裏冒出來的,他死定了。莫維爾,我的老朋友,我向你保證!”

一名大概是負責海人禮儀、文化之類工作的執政官悻悻然的聳聳肩膀,不快的說道:“希望如此,桑托斯。如果你不能抓住那個小偷,我會向元老院彈劾你的……該死的,你們看看,多麽簡陋的儀式!如果不是那個小偷,我可以把這個儀式安排得更加隆重一百倍,起碼可以讓那些沒見過世面的野蠻人發呆一整天的。”

桑托斯憤怒的指著那執政官低聲罵道:“布盧斯·瑞德!你還是先想辦法如何讓你的弟弟布拉德恢覆成人樣吧!是誰說的要給夏國的使節一點厲害瞧瞧,又要故意拖延時間,等他們來到亞特蘭蒂斯半個月後才正式接見他們的?”

布盧斯憤怒的說道:“難道我有錯麽?我的意見得到了執政院全體執政官的通過!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賊突然冒了出來,我們也不會這麽倉促的出面接見這些野蠻人!錯誤在你的身上,布盧斯,如果你能早幾天抓住那個賊!”

桑托斯咬牙低聲咆哮道:“那麽,就給我足夠的高能武器,給我調撥一批能源棒,怎麽樣?”

莫維爾出來打圓場了,他安撫道:“好啦,布盧斯沒有錯,給這些野蠻人一點顏色看,是我們大家都通過的決策;可是,那個賊,也不能怪桑托斯。總之,我們還要利用這些夏國的使者給他們傳遞一些錯誤的信息,大家要明白一件事情,我們亞特蘭蒂斯,如今也沒有力量和夏人交戰。”他扭頭看向桑托斯,無奈的說道:“可是,你要能量棒,那是不可能的。神殿不會同意的。冷凝劑的制造,已經占據了我們所有的能量。”

海人安排給夏頡他們下榻的小宮殿。夏頡的那間富麗堂皇近乎奢靡無度的臥房內,多寶道人手指一道靈光,靈光內正是莫維爾他們站在執政院門口低聲商議的場景。那清晰的語聲,將海人的底細一五一十的透露了出來。

刑天大風憤怒的詛咒著:“原來他們海人也是外強中幹,他們在地面上根本沒有力量發動一場戰爭了?”

夏頡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柔軟的沙發上,一邊撫摸著白的頂瓜皮,一邊拍打趴在他身邊的玄武神龜的背甲,很大力的說道:“想來是的了。海人的堡壘,這麽大的一個東西能飛上這麽高的天空,想必已經耗盡了他們國內所有的資源。”

他盤算道:“直徑兩萬裏的一顆大鐵球,就算他裏面有六成是空的,那這鐵球該有多重?就算我們大夏,也很難將這麽大一顆鐵球送上青天吧?何況那鐵球還能發射這麽強的攻擊呢?”

刑天磐、刑天羆扳著手指頭計算起這個重量,他們手指頭越扳越慢,越算越是臉色發青,最後臉色已經是黑得一塌糊塗。白也一本正經的跳到了玄武的背上,用指甲在玄武背甲上劃拉著計算這個關於海人末日堡壘重量的問題。不過,只能勉強計算出一條豬肯定沒有兩頭豬好的白劃拉了半天,除了給房間內制造了一串噪音,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別的成績。

夏頡沈思了一陣,笑道:“廣成師兄,你可否將赤椋送出亞特蘭蒂斯島?赤椋的雨工應該是我們的坐騎中速度最快的,讓赤椋回去把今天聽到的消息告訴給大王,看看諸位家主能有什麽好的對策?”

赤椋一骨碌的從房間內那張大床上跳了起來。他大聲道:“這是自然,我那雨工是雷性的神獸,天下還能有比他跑得更快的麽?”金光道人一本正經的咳嗽了一聲,他昂起頭來,輕聲笑道:“也不用這麽麻煩,貧道往回趕一趟就是了。唔,夏頡師弟,你給師兄倒一杯水涼著,等師兄回來了,正好拿溫水潤潤嗓子。”金光道人化為一道極細的光芒射了出去,隨後只聽得極遠處的海面上傳來怒濤翻滾的聲音,亞特蘭蒂斯島似乎都顫抖了幾下,想必是金光道人又化為原形,在那裏閃動翅膀趕路了。

赤椋呆呆的看著夏頡。夏頡僵在那裏,只能是苦笑道:“金光師兄的速度,怕是天下,無雙了。”

多寶道人得意的笑了幾聲,他拍著面前的那一輪靈光笑道:“多虧我有心計,方才丟了一枚靈光鏡苻在那海人執政院的門口,這才能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哩。若非如此,他們執政院外的那一層水波禁制,卻也是難得如此輕松破開的。”

廣成子也是輕輕點頭:“多寶說得沒錯,這海人的海洋祭司也有他們的長處,不是容易對付的。尤其在這島上,諸位行事,一定要小心就是。”

一夥人在房間內剛剛談了不到十句話,房間內突然一陣風聲響過,金光道人已經顯出了本體。他大聲笑道:“我已經把消息告訴給了刑天家的家主,且看他們怎麽處置罷。唔,夏頡師弟,我的水呢?”

金靈聖母抿嘴輕笑,連連搖頭道:“金光,你卻來去得快。依你的修為,還要飲水怎地?我這裏卻有一盞水,你可喝麽?”金靈聖母笑吟吟的從袖子裏托出一尊四角塔,塔上一縷白光冒出,正正的一盞兒清水浮在那白光上。

金光道人一撇嘴,歪著腦袋看向了天花板,不吭聲了。

夏頡他們都感受到了那一盞清水蘊含著極其可怕的力量,陰寒刺骨、柔韌浩大。夏頡的神識往那一盞水內探了一下,頓時只覺得眼前一陣煙波浩渺、白色水光遮天蓋地的撲了過來,只是神識略微一碰,就通體冰冷。夏頡嚇得急忙將神識收回,他身上竟然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冰片。

夏頡聽到旁邊傳來刑天大風幾個人牙齒碰撞的聲音,他急忙扭頭看時,只見刑天大風、刑天磐、刑天羆、刑天鰲龍、刑天荒虎五個已經是凍得面色發青,通體都在哆嗦。顯然他們也用巫力往那一盞清水上碰了碰,就變成了如今這模樣。

六兄弟中唯一還面色正常的,只有刑天玄蛭。他滿臉享受的看著那一盞清水,突然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白氣。刑天玄蛭驚呼道:“金靈先生,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先天一元輕水麽?”

多寶道人收起手上靈光,看著金靈聖母手上的那四角塔,好奇道:“金靈師妹,你掏出這法寶做什麽?你這四角塔內有先天地水火風,乃是我教中一等一的先天法寶,唔,這先天一元輕水的味道麽……”

一旁正在給自己的坐騎一頭巨大的黑虎梳理長毛的趙公明突然哼道:“今日吾縛龍索綁住的那人,身上氣息和這一元輕水幾乎完全一樣!”

屋內的人全是一驚,也沒人討論海人如今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了,紛紛都看向了金靈聖母。

金靈聖母微微一笑,點頭道:“我日常借助這四角塔內先天地水火風修煉,故而對先天之水的氣息格外敏感。龜靈師妹更是先天水族,天下水源沒有瞞得過她的。方才在外那男子,他不是人。”

趙公明猛的一拍掌,大笑道:“原來是先天水靈!原來是先天水靈修成的人形。嘿,我老趙的縛龍索捆不住他,卻是應當的。”

金光道人橫了他一眼,嘀咕道:“應當?你也不問人家來歷就用縛龍索捆人,幸好那先天水靈脾氣和緩,否則還得招惹出麻煩來哩。”

趙公明眼珠子一瞪,怒道:“那人不管他人死活,丟出那些鐵疙瘩砸人,若非我等都有一身道法,豈不是都被他害死了麽?我只是用縛龍索。若是真想傷他,早就祭出了二十四粒定海神珠,管他先天水靈後天水怪,早就一珠打殺了他!”

一行人正在紛紛討論今天的事情,房門被金鋼一腳踹開了。

金鋼拍著肚皮站在門口叫道:“夏頡兄弟,那海人叫你去參加他們的宴會哩,還派了幾個嬌滴滴的婆娘來請你。”

頓了頓,金鋼有點赧然的看著夏頡:“這個嘛,我們兄弟就留在這裏吃吃喝喝就是,夏頡兄弟你要我們跟著去麽?”

八名嬌俏美麗的海人少女飄然從金鋼身後走了出來,她們同時輕柔的說道:“莫維爾殿下有請夏國使節。至於諸位的隨從,自然有人招待,還請諸位放心出席。”

夏頡朝刑天大風看了看,凍得鼻子上都掛上了冰棱的刑天大風重重的點點頭。

夏頡朝廣成子、多寶道人望了望,廣成子頷首微笑,多寶道人嘻嘻笑著往袖子裏摸了摸。

於是,夏頡站起身來,朝八名少女露出了很含蓄但是很溫暖很陽光的笑容:“那麽,有勞八位姑娘帶路了。”

“哼哼,前世特勤局的上流社會禮儀課,別的東西我沒過關,這白癡一樣的貴族笑容,可是學了個七八分的水準。”夏頡臉上掛著標準的近乎僵硬的笑容,很標準的露出了幾顆雪亮的大門牙,跟著那幾位有點失神的少女行了出去。

刑天大風兄弟幾個對視一眼,也顧不得身上還掛著冰片呢,興奮的跳起來追了上去。依稀可聽得他們在低聲的嘀咕著,不知道海人的宴會和西坊粉音澤的水準誰高誰低的問題。

一幹煉氣士也飄然而出,緊跟了出去。

金鋼殷勤的送他們出了門,看到夏頡他們登上海人迎客的馬車遠去,金鋼憨厚甚至帶著點蠢笨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和他平時的表現完全不相符合的笑容。很機敏,很機智,甚至帶著點奸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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